第(2/3)页 他将儿子往卓祺然怀里一塞,站起身就走了,准备去问个清楚。 一一不认生,谁抱都笑眯眯。卓祺然抱着这软软的小东西,看着岑鸢顶着他师父的模样出门,不由得叹口气。 他是真有个师父叫夜寻,只是早在五年前就死了。 夜寻没有儿女,孤家寡人一个,是个性情格外古怪的,素来不与人来往。 卓祺然养蛊练毒都是夜寻一手教出来的,但没正式拜过师。 他叫夜寻“师父”,夜寻从不答应。 夜寻不认这个徒弟,但一手绝技和所有金银钱财全给了他。 卓祺然在孤岛上为夜寻送终,这世上除了他,没人知道夜寻已死。 其实夜寻从未以真面目示人,戴的便是岑鸢现在戴的这张人皮面具。 卓祺然只在夜寻死的时候,方见着师父的真面目。也是那时,他才知,师父竟是梁国人。 他还看见了夜寻的手稿,上面有自画像,容貌生得十分俊美浓烈。 那种俊美着实魅惑众生,不像他师父应有的样子。 卓祺然是从手稿上才知师父悲苦的一生。一切都缘于那张惹祸出众的脸。 手稿残页中隐晦记载,夜寻少时曾因殊色被掳入朱门。那座雕梁画栋的宅院里,金兽香炉吞吐着糜烂的雾霭,锦缎包裹的罪恶在烛影下蔓延。 他本是雪地里折不断的青竹,却在一次次挣扎中撞得遍体鳞伤。 权贵们爱他琉璃般的眸子映出屈辱的模样,更爱将这般澄澈亲手碾碎成尘。 那一夜,他咬掉了桎梏者的耳朵,换来一桶滚烫的热油。 滋滋作响的皮肉,焦臭弥漫的烟雾,他的脸在剧痛中扭曲、剥落,像一张被烧毁的画卷。 夜寻没有惨叫,只是死死盯着对方,眼底的恨意比热油更烫。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逃到北翼,从此戴上了人皮面具,做了北翼人。 面具下的脸早已不成人形。夜寻学会了用毒,学会了养蛊,学会了如何让仇人在绝望中腐烂。 再回梁国时,那户曾经囚禁他的高门,一夜之间满门暴毙,尸骨发黑,七窍爬出蛊虫。 那些曾在他身上留下过“印记”的权贵,也一个接一个,以最凄惨的方式偿还了债。 夜寻站在阴影里,冷眼看着他们哀嚎,却再也不会笑了。 第(2/3)页